2011年,革命席卷了中东叙利亚的结局会不同吗?

2025-01-08 07:00来源:本站编辑

当抗议者在2011年开始试图推翻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Bashar al-Assad)时,他们是一系列革命的一部分,这些革命被称为阿拉伯之春(Arab Spring),旨在推翻中东各地的独裁领导人。

当其他地方的反对派组织迅速取得成功时,叙利亚革命却演变成一场长达13年的内战,造成数十万人死亡,数百万人流离失所,并将这个国家划分为相互竞争的封地。

阿萨德令人震惊的倒台终于让叙利亚人感受到了十多年前在埃及、利比亚、突尼斯和也门(这四个阿拉伯国家的独裁者被推翻的速度要快得多)经历的喜悦。

然而,尽管这四个国家提供了革命成功的模板,但它们自阿拉伯之春以来的轨迹也构成了一个警告。

在埃及和突尼斯,新的铁腕人物最终上台,粉碎了建立多元民主的努力。在利比亚和也门,敌对的民兵组织争夺控制权,导致了内战和两国的分裂。

“在过去13年里活下来的人应该在担心未来之前享受当下,”英国政府前部长阿利斯泰尔伯特(Alistair Burt)说。他曾在阿拉伯之春期间帮助英国制定中东政策。

“与此同时,我们都知道该地区自2011年以来的经历,”伯特说。“我们想抱最好的希望,但我们也在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

叙利亚的局势使得权力的过渡尤其令人担忧。伊斯兰叛军联盟哈亚特·沙姆解放运动(HTS)领导了对大马士革的快速进攻,它是几个对立的反对派组织之一,现在必须就如何在后阿萨德时代管理叙利亚达成一致。

虽然沙姆解放运动现在是叙利亚最有影响力的组织,但它正在与另一个由土耳其支持的叙利亚北部组织,以及一个由美国支持的叙利亚东部库尔德人领导的世俗联盟争夺影响力。叙利亚南部由当地反叛组织控制,包括由伊斯兰教分支德鲁兹少数民族领导的民兵组织。

Hayat Tahrir al-Sham曾经隶属于基地组织(al-Qaeda),它试图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温和的运动,旨在维护叙利亚许多少数民族的权利,包括基督徒、德鲁兹派(Druze)和阿拉维派(Alawites),后者是构成阿萨德基础的什叶派教派。

分析人士表示,除非这个被美国认定为恐怖组织的组织兑现承诺,否则它最终可能会延长内战:来自不同少数民族的民兵经常感到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地区不受新中央政府的侵犯。

“你不能告诉人们他们是安全的:他们必须相信这一点,”伯特说。“这就是为什么HTS的行为——以及目前在被解放城市中所有持枪分子的行为——如此重要。”

伊朗、土耳其、俄罗斯和美国等在冲突中支持不同各方的外国势力,预计将在新时代努力保持影响力,这可能会延长叙利亚的内部争端。

阿萨德的前将军和安全首长的角色和意图也不清楚。他们仍有可能在任何新的权力角逐中发挥决定性作用,就像2011-2012年领导人被推翻的国家的领导人所做的那样。

Syrians wait their turn to search for loved o<em></em>nes inside the infamous Sednaya prison, on the outskirts of Damascus, Syria, on Monday. Photograph: Daniel Berehulak/New York Times
叙利亚人等待轮到他们寻找亲人 周一,他在叙利亚大马士革郊区臭名昭著的塞德纳亚监狱里。摄影:Daniel Berehulak/纽约时报

2011年埃及胡斯尼•穆巴拉克(Hosni Mubarak)倒台后,军方领导层仍然控制着政治过渡的步伐。在允许选举之后,军方后来在2013年的一场民众政变中夺回了权力,推翻了埃及首位自由选举产生的总统穆罕默德·穆尔西(Mohammed Morsi)。穆尔西本人因高压统治激怒了许多埃及人,导致一些人对民主进程失去信心。

2011年穆阿迈尔·卡扎菲被驱逐后,利比亚也举行了选举,但自三年后内战爆发以来,该国一直处于分裂状态。

在也门,阿里·阿卜杜拉·萨利赫(Ali Abdullah Saleh) 2012年下台后,也爆发了内战,伊朗支持的胡塞武装(Houthis)得以占领首都。

多年来,突尼斯是阿拉伯之春运动中最成功的国家,在本·阿里下台后举行了几次选举。但突尼斯在2021年恢复了一种独裁统治,当时总统凯斯·赛义德(Kais Saied)取消了对自己权力的制约,开始限制媒体,削弱司法机构,并对选举当局施加更大的控制。

考虑到叙利亚内部动态的复杂性,一些人认为,阿萨德的下台更有可能扩大该国13年战争留下的裂痕,而不是弥合它们。

但其他分析人士表示,正是因为他们的战时经历,叙利亚人可能能够实现埃及和其他地方的同行无法实现的目标。

伦敦研究机构查塔姆研究所(Chatham House)中东和北非项目负责人萨纳姆•瓦基尔(Sanam Vakil)表示,这么多年的苦难带来的一个副作用是,叙利亚人有了更长的时间来为这一时刻做准备,并考虑如何度过后阿萨德时代的过渡。

她说,这是“叙利亚此刻的独特之处”。“我们也学到了很多东西,一直在动员,一直在行动。”

不过,就目前而言,许多叙利亚人表示,他们想要享受阿萨德下台带来的喜悦。

阿萨德领导了一个残酷的政府,将成千上万的反对者投入肮脏、拥挤的监狱,数千人在那里被折磨和杀害。阿萨德的部队向自己的公民投掷了数千枚桶装炸弹,并对其中一些人使用了化学武器。

2011年,他拒绝交出权力,导致了一场血腥的内战,数百万人流离失所,摧毁了该国的大部分地区,并导致了伊斯兰国等恐怖组织的兴起。

“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它都不会比巴沙尔·阿萨德(Bashar al-Assad)政权更糟糕,”叙利亚前公务员哈希姆·阿尔苏基(Hashem Alsouki)说。他在战争初期被拘留并遭受酷刑,后来与家人一起前往欧洲寻求安全。

“是的,人们对未来感到担忧,”阿尔苏基在接受电话采访时补充道。“与此同时,我相信我们会克服这个阶段。因为叙利亚人民在这13年里学到了很多东西。——本文最初发表于《纽约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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